极其我流的末世PA，私设巨多

异能者叽×丧尸皇羡

开始走剧情︿(￣︶￣)︿

 

 

 

 

005

 

 

 

 

中央基地自成立以来历经数次扩建，人口也比一开始翻了几番，如今分有内、外城区之别，基地前身是个小县城，也就是如今的内城部分，内城没有城墙，由一条天然的环形护城河与外城隔开，四座可升降的出入闸口在每日特定时间下放成桥供人员通过。

 

内城是基地里实力排得上号的小队成员、异能者及其家属的居住之处，每支队伍在里面都划分有一块专属的区域，除了内城最中心的会议大楼是整个基地的决策核心、岗哨由四支高层队伍集体指派，其余各自地盘各自管理建设，基地高层并不干涉。

 

外城则按照东西南北被划成四个分区，分别由兰陵、姑苏、云梦、清河四支队伍管辖，各负责各辖区的治理与巡逻，除去北区另划出一块种植区、南区另隔出一座研究所不许居民靠近，其他地方居住区、市集以及各种娱乐场所鱼龙混杂，而外城居住的，都是没有大本事也没有背景依靠的普通人和老弱妇孺。

 

尽管按理来说，这些人无论身体素质还是战斗能力都远逊于异能者们，更应该住在位于基地中心、防卫更严密安全系数也更高的内城被保护着，但事实上所有人都清楚，随着太平盛世的崩塌、残酷末世的降临，资源稀缺、怪物环伺，人类文明早已倒退到千年之前，人们要遵守的不再是法律，而是优胜劣汰、强者生存的丛林法则。

 

因此比起做不出多少贡献的普通人，异能者才是更被上层重视的稀缺资源、是基地要留存到最后的有生力量，那些没有实力没有背景、投奔基地只为寻求庇护的普通人，在被安置到外城居住的那刻起，就注定了将来某一天会被放弃的命运，残忍但现实，即使并不认可，也无法改变规则。

 

由于外城曾经是郊区地带，原有的建筑物并不多，基地扩建后高层也没打算花费人力物力为那些普通人盖房子，因此外城区放眼望去全是高高低低的帐篷，西区是云梦的辖区，阔别一年多，几经规划挪动的帐篷群早就不见半分先前格局的影子，往来居民中熟悉的面孔都不剩下几张，魏无羡穿行其中，微微沉了眸色。

 

异能者小队人手有限，更兼顾着城防与外出寻找物资的重任，能分派去外城区巡视安保的并不多，因此外城的治安相较之内城一直很差，来自三教九流的幸存者在末世中失了法律约束，人性里曾被社会秩序压抑的面目暴露无遗，打架斗殴、欺男霸女、算计诈骗层出不穷，为的不过一口吃食几件物资，再加上薄薄的帐篷布根本阻挡不了喜怒无常的天气变化，外城居民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而且大多并非葬身丧尸之口，而是源于天灾人祸。

 

上层管不过来，有些甚至压根懒得去管，诸如兰陵当家的金光善就干脆对南区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爆发大规模的乱子、不危及自己的统治，便也任这些人各凭本事自生自灭，导致底下人敢怒却无处言说，形成恶性循环愈演愈烈。

 

倒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改变现状，清河前队长聂明玦便最不能容忍那些欺凌弱小之徒，一经发现处置手段极端残酷，但暴力镇压并没能改善东区的混乱，巡查人手不足、发现的案例只是冰山一角，更多受欺压的普通民众迫于威胁不敢上报，即使恶徒受惩，回头也只会招致更强烈的反弹、变本加厉向弱小报复，因此东区一度表面被聂队威严震慑风平浪静、背地里黑暗却愈发汹涌。

 

相较之下姑苏管辖的北区秩序是最好的，这得利于他们推行的详尽至极的管理条例，而据说姑苏队内的规矩还要更多，甚至传出了“队规三千条”的戏称，尽管生活在条条框框的约束中较之其他区缺乏自由，但对于老弱妇孺这些弱势群体而言，却至少在外城艰难的求生环境中，为他们留下了一线生存的余地。

 

至于云梦分到的西区，当时被江澄直接踢给魏无羡要他全权负责，魏无羡不想效仿姑苏搞啰哩吧嗦废话一堆的规章制度，嫌弃被那么多限制压着活起来太累，而清河那种简单粗暴的强行镇压又实在不可取，他自己也三天两头要出任务，能分出治理西区的精力实在有限，再加上人手不足，江澄将摊子推给他的用意已经很明确，要他采取放养策略，多一事哪有少一事来得轻松。

 

可魏无羡向来看不惯恃强凌弱的行径，做不到对含着居民血泪的“闲事”坐视不理，他知道上层所听的报告都是经过粉饰的太平，因此只要一有空就往西区跑，遇见欺男霸女、骗抢物资的不平事便出手为人讨个公道，撞上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也会悄悄拿自己的物资接济一二，这样一来少不了跟人起肢体、言语上的冲突，江澄骂了好几次叫他别自找麻烦，但后来想想反正是自家地盘不至于惹出什么事来，便也就由他去了。

 

开始魏无羡没亮自己云梦副队的身份，偏只靠拳头就把那些爱欺负人的打怕了，久而久之好生事的都对这人神出鬼没的行踪有了顾忌，想浑水摸鱼的也要收敛三分，经过一段时间明察暗访，拔出萝卜带出泥揪出了一串基地的渣滓毒瘤，雷厉风行处置完了西区居民才知道这人的身份，这下虽不能说将西区黑暗的一面连根拔干净，至少也明显改善了治安环境，使老弱妇孺不至于再战战兢兢夹缝求生。

 

之后魏无羡还是喜欢有事没事去西区逛逛，有时候也带上温情、温宁或罗青羊一起，让温情治治没物资换药物的老弱病残、撞见之前没清理到的漏网之鱼为非作歹就和温宁一起收拾、再死皮赖脸从罗青羊的空间里抠点物资适当救济，西区居然真的在他这种颇具江湖作风的野路子治理下欣欣向荣地发展起来，不说人人安居乐业，至少有一隅避风港湾能庇佑生存。

 

可是——当年那些对他赞不绝口亲切有加、每次见到他都洋溢着笑脸热情招呼的西区居民，在他遭受千夫所指、被逼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又是怎样做的呢……？

 

 

 

 

魏无羡循着感应，在一座座高低错落的帐篷间飞快地穿行，入眼花花绿绿的颜色历经风吹日晒而略显陈旧，耳畔市井的喧闹如潮水般无孔不入，一切依稀还是熟悉的模样，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有什么不同，但魏无羡清楚，这里早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西区，也没有他熟悉的那些人了。

 

人群来去匆匆，连扬起的浮尘都涌动着忙碌与疲惫，谁也想不到被基地高层列为头号毒瘤的危险人物正与他们擦肩而过，魏无羡七拐八绕，抄近路穿过大半个西区，钻进一座隐没于居住区中毫不起眼的矮小帐篷。

 

外面的帐篷布已被洗到褪色，里面的布置也同样简陋，除了一卷地铺和两个背包别无他物，很明显不是长久居住之处，帐篷里还有一男一女，坐在地铺上的女人见魏无羡来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看个人好几天不见影，你还记得来干什么的？”

 

魏无羡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地轻咳一声，入城之后他确实说的是“悄悄回去看一眼，看看就回来”，结果一消失就是三天，要不是温宁收到他以特殊方式传递的消息，知道他没出什么事，再加上姐弟俩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在基地里乱跑，恐怕早去找姑苏要人了，哪能忍到今天。

 

这种一看就是郊游野营用的帐篷矮小是真矮小，一米八六的大男人站在里面只能弯腰驼背，温情占了地铺，魏无羡只好与温宁一样盘腿坐地上，好在帐篷里打扫得颇干净，不至于沾一身灰尘，向温情卖乖讨饶道：

 

“好温情，我错了，还不是这几天在蓝湛那吃好睡好，一不小心就……忘形了嘛是吧，你别气，我这不是一想起来就赶紧来找你们了。”

 

“那可难为您还记着我们了。”温情早就对他这一套免疫，不为所动地双手抱臂，“看不出来蓝副队还挺够兄弟，这样都愿意收留你，不过你也当心点，别习惯在人那里过安乐日子，回夷陵那小破地方倒不适应了，就这么几天，身份藏好别给我掉链子，说句实话，以咱们这情况，又能在这里待多久。”

 

魏无羡没好意思告诉温情能暴露的他已经在蓝忘机面前抖了个干净，紧跟又被后一句话戳上心窝，蔫巴巴乖巧地应了几声表示听到了。

 

温情本来就并非真生气，数落几句这事算揭过了，最后随口问了句：“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没被人认出来吧？”

 

“没有没有，你放心。”魏无羡提起这个，竟莫名有种心酸的感觉，“我都挡成这样了，有谁注意，而且现在外城这些人……估计也没几个认识我了吧。”

 

“那就好。”温情没有过多在意，指尖轻轻敲击着地铺表面，“说正事吧。”

 

这件“正事”，自然是在除了探望故人以外，他们这趟回中央基地的另一个主要目的——调查所谓“曙光”。

 

“Light”，译作“曙光”，是最初由合并前的兰陵基地开始实行，延续到中央基地仍由他们继续负责的研究计划，旨在寻找能治疗被感染的普通人、使之免于变成丧尸的方法。

 

“曙光”是计划代号，也是将来实验成品的名字，以此为名，自然是怀着使人类的未来能看到希望之光的美好期许，但与寄愿相对的却是计划的实际进展，一波三折、极不顺利，折腾到现在也没能做出有效的成绩。

 

在计划的最初、兰陵基地还未扩建为中央基地的时候，研究的总负责人是兰陵麾下一个不过高中生年纪的少年、薛洋，此人年龄虽轻，在科研方面的天赋却着实惊才绝艳，“曙光”的构想和第一份企划也正是由他提出，兰陵将其奉为座上宾，提供最好的研究环境，尽可能满足对方一切要求和条件。

 

尽管此人品行作风多为人诟病，但在弱肉强食的末世，人性道德沦丧缺失、法律规则不复存在、社会秩序全面崩坏，实力和本事才是唯一衡量地位的标准，兰陵既然重视薛洋研究方面的才能，自然能容忍少年人无伤大雅的一些脾气，至于活着也是浪费物资的底层民众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情绪，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薛洋时常离开基地，寻找各种变异动植物和特殊材料用以研究，然而遗憾的是，就在射日之征初期、“曙光”的研制据说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眼看人类光明在望的时候，薛洋有次外出三个多月刚归来不久，研究过程中实验室意外发生爆炸，里面所有的资料数据、原材料和半成品、连带当时正在实验室里的薛洋一起被炸得灰飞烟灭，连片玻璃碴骨头渣都没留下。

 

“曙光”计划遭受毁灭性打击，研究进度一夜回到解放前，新任研究人员能力不及薛洋，再加上过往研究资料和实验室一起毁于爆炸无从参考，研究进度停滞不前陷入瓶颈，眼看大好计划即将被迫夭折，金光善焦头烂额之下，将目光投向了云梦的江厌离。

 

江厌离虽然是个普通人，却拥有极其罕见的特殊免疫体质，无论怎样接触丧尸体液都不会被丧尸病毒感染，云梦小队初来乍到时年轻气盛不懂藏拙，每个人的底牌有心人只需稍加打听便一清二楚，江厌离的体质也并未刻意隐瞒，终于传到了金光善耳中。

 

然而就算知道，他也不能把江厌离怎么样，对方不仅是云梦两位不好惹的当家宠着护着的姐姐，还是自己最看重栽培的亲儿子捧在手心的未婚妻，绝对不是无依无靠可以直接抓去研究的孤女，但幸好江厌离生性纯善，他一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描绘“曙光”计划造福人类的美好蓝图，一面抓紧传授儿子各种笼络女人心的技巧督促他把关系落实，云梦终于同意与兰陵达成协议，江厌离每周抽取一试管的血液，供给研究所进行实验。

 

然而，人心到底是贪婪不足。

 

所谓的“曙光”计划，终究让江厌离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别人不清楚，身为江厌离最亲近的人之一，魏无羡哪能不清楚，他姐自己能免疫病毒是个人的特殊体质，需要体内各系统复杂的相互作用，血液本身一旦离体和普通血也没有区别，不管是口服还是注射，都不可能对他人产生什么效果。

 

魏无羡说不清怀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最初他其实没有多想，虽说在云梦基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试验过血液没用，但万一研究人员能从中提取出什么有效成分也说不定，在江厌离走后，他和江澄一度迁怒这所谓的“曙光”计划，拒绝听到有关它的一切消息，但日子再长一些，他却隐约觉出一些不对劲。

 

主要还是兰陵对研究进展的例行报告太过语焉不详，看似专业名词一大堆，魏无羡对此稍懂一些，却能听出里面根本没什么实际内容，反反复复用一些高深莫测的词汇兜圈子打太极，这也就糊弄糊弄底下民众，三天两头来开会的这些人压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例行公事听完便一笑置之，但魏无羡听得多了，却生出些别的念头。

 

一直以来，基地领导层、或者特指金光善，对与研究“曙光”相关的人或事一直秉承全力支持的态度，为此花费的人力、物力简直难以想象，不仅在寻找研究人员方面堪称求才若渴，几乎到了只要能来研究、不遗余力也会满足对方一切要求的地步，对研究过程中所需的设备或材料更是有求必应，再困难再麻烦也会想办法摆平阻力把东西弄到。

 

这原本没什么，“曙光”一旦研制成功带给人类的福祉，确实担得起上层不惜一切为它开路，但在付出了如此巨大的投入、却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回报的情况下，仍一意孤行执迷不悟，就不得不说十分可疑。

 

或许这种疑惑并非魏无羡独有，但大多数人都并不在意，总归人力物力不是他们来出，计划能成则一起受益，失败了损失也不属于他们，只有魏无羡因为江厌离的缘故，不由自主对这个间接害死他姐的项目多上了几分心。

 

金光善在末世前是执掌整个金氏财阀命脉的商人出身，最懂得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即使“曙光”的蓝图再诱人，一次次失望后，怎么着也该及时止损，再观望等待合适的时机，而不是这样看上去人傻钱多一般继续往无底洞里投入，撞南墙也不回头，这也太沉得住气太不管不顾了。

 

有人猜是饼已经画了出去，半途而废实在丢兰陵的面子，只好一条道走到黑；也有人觉得是一种安抚平民的手段，表示上面确实为他们尽了心力，但魏无羡却感觉这般阵仗实在不像是做戏的样子，以金光善的精明，就算为了名声，也不至于任性到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更何况“曙光”计划真的值得金光善去任性么？基地里有一定地位的几乎都是异能者，就算实验成功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也实在有限，以兰陵一贯的作风，就凭底下那些向来最被忽略轻视的普通人，当真有资格让金光善殚精竭虑至此？

 

然而自从金子轩和江厌离相继出事，云梦明里暗里遭受着各方打压，魏无羡整日为各种事务奔忙，这些念头也只能暂时压下，直到对方将矛头指向温情，魏无羡夜探研究所想找些证据向兰陵施压，无意中听到了金光善与下属在走廊上的对话。

 

深夜的研究所寂静无声，即使隔了一整条走廊，魏无羡也能清晰听到对方声音在狭窄幽深环境中的隐约回响。

 

“没办法，江、咳，”金光善说到这里下意识望了眼四周，弄得魏无羡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而对方意识到会被这个名字刺激到的人现在不在这里，才松了口气，继续说下去，“江姑娘留下的血清，已经所剩无几了。”

 

对面的人背对着魏无羡，只隐约看到是个矮个子，穿着也不是研究人员的白大褂：“我们会尽快寻找新的研究材料送来。”

 

“别说什么尽快！我要的是立刻！”金光善语气愠怒，“这么长时间也没弄出什么东西，反倒推给原材料不行，一群废物！”

 

那人一副逆来顺受的好脾气：“您别为那些废物置气，给了那么多时间也不差这一刻，这边材料肯定是不会断的，只是江姑娘那种体质的人确实难找，您看能……”

 

“那个温情不就是！”金光善打断了对方，呵斥道，“什么治不了，我看她就是不想治！好声好气三催四请她不听，那就使别的法子！一个普通队员而已，我就不信魏无羡会为她让云梦和兰陵闹翻！快点去办！”

 

“是是是，您放心……”

 

两人的脚步愈发靠近魏无羡藏身的拐角，他只好先行离开，回去路上神情却愈发凝重，金光善要温情果然不是为了救人，细想下寥寥几句对话蕴含的信息竟使人不寒而栗。

 

这一趟所见是魏无羡在将来决定要保温情姐弟的关键性因素，也让他彻底意识到，金光善对这个项目的执着竟已到疯魔的地步。

 

至此，一个大胆的猜测冒了出来——如果，让金光善倾尽一切、也一定要研究出结果的，根本就不是所谓“曙光”、至少不是众所周知的那个“曙光”呢？

 

尚是猜测并无证据，魏无羡也因此没对其他人说，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找到机会去查证，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身陷绝境、感染沉睡、再以丧尸皇的身份苏醒。

 

但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最终决定亲自回基地一趟，查清楚兰陵在研究的“曙光”到底是什么，如果真是用来造福人类的倒也罢了，说不定他还会暗中对研究进程推一把，毕竟他姐为了这个计划描绘出的美好蓝图付出这么多，也不会希望看到自己为她报仇却毁了普通人的希望，只是便宜了金光善，白捡个救世主的光环。

 

而兰陵如果胆敢打着为普通人谋福音的幌子，结果赔上他姐一条命，到头来却只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甚至还有更大阴谋的话，他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TBC